下午第二节是选修课。
选了古琴课的赵若歌正想直接回去，却被人告知，所有学生都要参加至少一个社团，第三天是截止时间。而第一天正是学长向后辈展示自己风采的最灿烂的光景，所以赵若歌也不可免俗地晃了一圈——为了找个可以当幽灵社员的社团。
他下午放学后一般都是去协会上课，据曾在黄裳门下学习的萧峰透露，现在这批人大概要学一年的基础。
虽说黄裳亲自教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月。
独孤求败的就更少了。
但站马步、练轻功这种水磨功夫根本不容懈怠。
所以，当个幽灵社员，是个不二的选择。
当然，出来宣传的学长是不可能说自己的社团是最适合混日子的，可是在校方强制性的要求下，自然也会衍生出另一种宣传，所以本校的老油条们早早就在网上发布了社团攻略。
根据攻略，一般来说，最好混的社团是那些借选修课和专业课之名成立的社团。
这些大社团的日常训练你去也无妨，不去也无碍，反正他们会早早地选出一群水平高、积极进取、能力强和责任心较重的核心成员。之后，大部分的活动——如参加比赛、上台表演——都是围绕这些人展开，如果你一开始没有进入其中，那么余下的三年即使你想加入其中，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第二种，就是文学社之类的纯兴趣社团。
除了这类社团加入的门槛高一点、有所限制之外，氛围倒是比第一种宽松很多。当然，濒临废社的就没有门槛这种东西了。
至于第三种，则是体育竞技类社团。
理论上还存在第四种，不过那种纯粹就是凉宫团长那种的私人小团体圈子，除非是自己组建，否则外人也很难插足其中。
如果是东瀛本土的学校，自然还有一个权力最大的学生会。
但楚丘的学生会，作用大概是老师的走狗，校长的喉舌之类的摆设而已。
赵若歌就这么一边在学校的BBS上浏览，一边参观。
经过音乐社的时候还见到了班上的几个同学，微微点头示意，正想离去时，却被叫住了：
“赵同学。”
先前还未注意，但听到了筱之之箒的声音，赵若歌一愣：这位在原著中不是传说中的剑道少女吗？她怎么会混在这群人里？
“有事吗？”
“师父……校长方天晓，他说请你放学后去办公室一次。他有事想跟你谈。”
【方天晓……是她师父？】
赵若歌点头，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不料赵若歌还未走远，那个女孩就跟了上来，跟少年走在了一起，沉默地走了一路，她终于忍不住，问：“赵同学，你决定要加入哪个社团了吗？”
“不，还没决定。”
又是沉默。
赵若歌心想这位《IS》原著主角的貌似正宫即使不堪其扰，不愿应付那些同学探究她和校长关系的好奇心，也不必跑来跟他自己走在一起啊？更不必硬要起个话题啊？
穿过第二教学楼，迎面就碰上了路旁贴心放好的指示牌：艺术社在哪个方向，剑道社又是在哪个方向。
赵若歌就问：“筱之之同学是要参加剑道社吗？”
“是、是的，如果你要一起去，也不是……”
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那我要去艺术社参观，就此别过。”
说完，赵若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时候的赵若歌还天真地认为他的诞生只是原本的世界轨迹中无关紧要的一环，然而，早在他出生前，这个世界就已经被蝴蝶的风暴改得面目全非。有些事物会照原本强大的惯性继续显现，而有一些东西，却会被变动的轨迹带向未知的远方。
他当初对《IS》只是略有所知，所以现在也是记忆模糊。他并不知道，当初是青梅竹马的一句话就让她维持发型到高中再次相遇，而今她却是长发披肩垂落，根本没束成马尾。
当然，至今的他对这些人物还存着一种失真感，所以并未穷究那些细节。
或许，这也是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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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校长办公室。
令赵若歌预想不到的是，除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介于中老年之间的人，吴正安居然也在其中。
“赵同学决定要加入什么社团了吗？”
“书法社。”
对吴正安的问题，赵若歌也没想太多，就给出了答案。
“据我说知，赵同学选了古琴课。”精神矍铄的方天晓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桌上的表格，和蔼地说。
赵若歌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
早先就有前辈跟他说过未来都市的院系关系：跟卡塞尔学院这种挂名在东瀛混血种下，实则凌驾于其上、自有天地的独立派系不同，楚丘虽说也是未来都市里的七大院系之一，但除了初中部第一分校的校长方天晓并非协会成员，高中部跟大学部的校长和一些资格老的讲师教授却都是无终会的内部核心成员。
换言之，楚丘学院是在无终会的管辖之下。
当然，这也不是说赵若歌的地位就在方天晓之上，毕竟东流会跟方天晓这种华夏本土的神秘侧成员只是合作关系，而且现今赵若歌也只是区区一介外围成员，未来也说不清无终会在他身上下多大的注，他是继续在协会里向上爬还是自立门户，或者另投他处。
不过他一个成员会在这里就读，方天晓也没理由不关注。
“校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无视了方天晓的废话，赵若歌直接问。
“是这样，吴老师说你已经理解了楚巫的本质……”
“不，那节课我根本就没听。”赵若歌断然说。
实话实说，一群亡国的神灵，连自己的祭祀都无法传承下去，这门课的价值还比不过黄裳讲的儒学。
虽说赵若歌对儒学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少年甚至可以说是傲慢的神态映入眼帘，令两个人莫名不快起来。
“九歌·东君。”
“九歌·国殇。”
于是刹那间，两股截然不同的浩荡气势顿时席卷而来，犹若**翻覆，天地倒悬！
这两股气势压得赵若歌连连后退，他向那两人看去，但见那两个人的面上却隐隐生出神性的灿烂光辉，神似之极，一模一样的冷漠和高傲，仿若除他们外的一切皆为蝼蚁，皆可在举手投足间抹杀殆尽！
“你们……”
止住后退，赵若歌右手虚握，顿时，原本无物无形的承影显化出来，呈现出以往那种杀戮天下的无上锋芒！
赵若歌静心凝神，回想起昆仑剑圣方忏轩教给他的秘法，于是那股无上的锋芒自透明的古剑起，开始蔓延至少年的全身，赵若歌身上可以称之为人的部分渐渐褪去，只余下眼神清明如旧，却又隐隐闪烁灿烂的锋芒。
承影·鬼凭。
“人剑合一，其实就是指人跟剑的心意相合。但真要做到这种事，其一就是将人变成剑，或者是将剑变成人。前者是疯子的做法，后者……”当时的方忏轩双手负在身后，瞥了他一眼，说，“总而言之，如果你要最大限度使用承影，那么就要疯一点，暂时将自己的神识染上承影的性质。”
“这就是……你根基未固时用来保命的手段。以你的神识，这也足矣。”
肆意的锋芒透体而出，隐隐透出无边的杀气。
“东皇太一？湘君？”
但是当赵若歌以承影的锋芒来对抗那两个人的气势时，方天晓和吴正安看着他，却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句话。
不，在赵若歌透过承影的冰冷视角观望时，这两个存在被称为“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作为人，无论如何，也该是位于天道的那个虚空的缺口之下。可是现如今，在他眼中，他们的地位，甚至可以跟天道并驾齐驱！
【楚巫沟通人神，于是神明借凡人之身降世吗？可是……东皇太一跟湘君，那又是什么意思？】
“有趣，一人身兼双神格，一旦神临，神性之间会相互冲突，于是可以维持纯粹的人性吗？”方天晓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种人连神性是不是我们自己的部分都说不清楚，现在却有人根本不必纠结这种问题，当真是神州百年灵气所钟啊！”
谈笑之间，他撤去了那份磅礴的气势，可是赵若歌分明可以察觉到他话语里深切的悲愤。
但转眼间，方天晓又和蔼地说：“赵若歌，我们之间，根本无须如此对立。”
“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若歌松开承影，转身就走，但方天晓还是在身后喊了一声：“上杉奈月是我的弟子，《九歌》的传承真假，你大可去问她。你一人身兼双神格，是真正的神州百年灵气所钟！”
推开门，赵若歌见筱之之箒站在门外，略一点头，就迎着夕阳的沉没，走向了去往无终会据点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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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终会，会议楼。
黄裳的授课是完全的私塾式教学，所以赵若歌也不敢在课上向他发问。
何况这时是在立法度，传旧规，根本不容亵渎。
但等到下课后，赵若歌就没那么拘束了。
他把在学校里方天晓对他说的话对黄裳和独孤求败这么一说，黄裳捋着山羊胡，冷笑一声，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想到黄裳本来就是围剿明教的朝廷官员，赵若歌一时间也心下了然。
可是独孤求败却并不理会，只是说：“如你所言，你是上课时心神不属，那依你本来的想法，到底还是倨傲。未知其根本，就妄下断言，由此才引来那二人联手的压制……”
“事因你的傲慢而起，那就罚抄《老子》十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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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昆仑秘法什么的，只是我口胡而已。
《光明皇帝·业火》里面没这么说，而且江南在其中还将杀人杀得不够多的龙渊和杀人过多的太阿划分为可控和不可控的古剑，想必这个理论的根基由方忏轩来提出，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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